【花怜】爱是永不止息(上)

loveless设定,有二改。

每个人出生时都有耳朵和尾巴,在进行完全性行为之后才会脱落。

毫无逻辑的一丢丢机战……


【1】

体内情潮不断翻涌,周遭一切都变成一片漆黑。浑噩间谢怜睁开双眼,却依旧什么都看不见。身下胀到发疼的那处被纳入高热口腔中,逼出他一连串抑制不住的连绵惊喘。湿漉漉的水声在耳边响个不停,羞得谢怜只想就此昏死过去。

他一双手在四处乱抓不停,枕边的手机被手肘掀翻在地。颤抖指尖下意识抓住在自己腿间耸动的头颅,出乎意料地在湿润发丝间摸到了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谢怜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耳畔传来一声轻唤,低沉得好似一阵叹息。

“哥哥。”


【2】

手机荧屏暗了又亮,伴随着低电量提示音的响起,谢怜最后浏览过的网页界面骤然显现。


“我不是猫”对“小红花”打了个招呼

【我不是猫】:你好鸭。

【我不是猫】:小红花,你为什么叫小红花,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我不是猫】:小朋友要早点睡觉,不可以半夜逛这种网站的。

【小红花】:那你在干什么。

【我不是猫】: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没有耳朵和尾巴的。

【我不是猫】:小红花呢,你有吗。

【我不是猫】:在吗,小红花,能和我说说话吗。

【我不是猫】:小红花,小红花。

【小红花】:有。

【我不是猫】:那你可要好好保护好它们鸭。

【我不是猫】:小红花,你人好好。

【我不是猫】:好久没人和我说过话了。

【我不是猫】:小红花,你知道三郎是谁吗?

【我不是猫】:三郎,三郎,三郎。

【我不是猫】:三郎是谁鸭。

【我不是猫】:你能告诉我吗?

……

对话终结在此,之后的事情变得混乱而不可控,谢怜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床边两人份的衣服胡乱堆叠在一起,床单上四处喷溅着星星点点的不明液体。

浴室中哗哗的流水声随即停下,听着门栓转动的声响,谢怜简直想弃家逃跑。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除了隐隐泛酸的腿侧,身体其他部位没什么异样感。可周围这一片狼藉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无事发生。谢怜刚刚从床上爬起,大脑完全空白。

“擅借哥哥的浴室一用,还请哥哥不要怪罪。”

陌生人的声音传至耳畔,谢怜猛然抬头,慌乱神情融进眼前人带着笑意的目光里。来者右眼上覆了一层漆黑眼罩,左眼瞳仁却是明亮如星。他刚刚洗完澡,带着一身湿漉漉水汽从谢怜身旁悄然接近,耳朵和尾巴上的毛都被打得乱蓬蓬,半垂着耷拉下来,显得有点乖。

……

“小……小……”

眼前人的模样和sns上的那个小红花头像逐渐重叠在一起,手机屏幕还在旁边一闪一闪,谢怜僵持片刻,把它翻了个面偷偷掖进枕头里。

“还没自我介绍。”狐狸先生的面容是夺目逼人的英俊,此时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羞赧。

“哥哥,我……”

“我知道的。”谢怜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好啊,花城。”


【3】

清早报童刚刚顺着门缝塞过报纸,眼前人的巨幅照片就印在板头处,年轻的商业巨鳄刚刚在发布会上向国民详细展现了瑰石和联盟军合作研发的最新对敌战机,再一转眼就出现在了自家的床头前。

他于镁光灯下逃掉了记者招待会,鸽掉了电视机前的上百万人,赶来安慰一个乱骚扰人的醉鬼,做了点什么却好像又什么都没做。谢怜怔怔盯着乖巧坐在床边的花城,鬼使神差般地,他竟有些手痒,想碰碰眼前人一双尖尖的红耳朵。

“哥哥,昨晚……”

刚洗完澡的狐狸身上还带着水汽的温暖味道,于极近距离间,他身上的凌厉气势被冲淡了几分。花城像是在意他的反应,整个人一动不动,耳朵耸动两下,倒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看起来有几分委屈。

“没、没事!”

花城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谢怜对昨日事的一些残存回忆,谢怜的脸瞬间胀得通红。

画面看起来诡异极了,但在看过聊天记录后,除了怪罪酒后乱点裴茗投放小链接的自己,谢怜也是再也生不出什么旁得心思来。

更何况,眼前人耳朵尾巴都在,昨晚分明是眼前人帮了自己。

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夜情对象,谢怜有些语无伦次。时至初春,他这几天的确有些浑浑噩噩。昨晚军部设宴,盛情难却下他跟着抿了两口,就这样酿成大祸。

“昨晚是我喝太多了,才会……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三郎。”

烂熟于心的称呼猝不及防地从嘴边溜出来,等谢怜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是不是不是,我......”

眼下怎么解释都像是要继续昨晚的骚扰行径,谢怜窘迫不已,直到耳畔传来一声轻笑,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被牵起,随即触碰上花城漆黑发间一片温热柔软的毛绒绒。

“想摸的话也没关系的。”花城微微挑眉,言语间满是低沉笑意。

“是真的哦。”

兽人的兽耳和尾巴大多敏感,也属于不可轻易触碰的敏感部位。谢怜感受到狐狸的耳尖在自己掌心里微微翕动,显然被摸得很是舒服。

“好,很,很好的……”

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评价,谢怜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于花城这样的人来说,直到现在还保留着耳朵和尾巴,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奇闻一桩。就算与时代脱节如他,也经不住报纸上三天一刊登花城近况的洗礼,对这位年轻巨贾的情史略知一二。八卦小报里,他那薛定谔般的绯闻未婚妻人选每天都在换———是个金枝玉叶的贵人,貌美又贤良,他从小追到大的。

相关搜索长期霸占报纸娱乐版头条,谢怜想不注意到都难。

谢怜犹豫片刻,不舍地把指尖收了回来。

“谢谢你,花城。”

“哪里。”花城颔首笑笑。“哥哥要是觉得不习惯,叫我什么别的也可以。”

从陌生人礼节的角度来看,这分明应该是一句玩笑话。可不知为何,谢怜觉得他眼中满是认真神情。而他恍神才不过一瞬间,那个原本在心底萦绕了数余年的陌生名字,又一次自然而然地溜到了嘴边。“好呀,三郎。”


【4】

手机铃滴滴滴响个不停,谢怜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风信中气十足的吼声从听筒那端传来。

“我操,你看到简讯能不能回一声!”

……

谢怜这才翻翻未读消息,早在两个小时前,他就应该回军部报道了。被点名批评的人手里还握着听筒,再看看周遭这一片混乱,就算再不知尴尬为何物,谢怜面皮上也开始有些泛红。

风信之后又说了什么,谢怜就记不太清了,他回应得漫不经心,挂断电话后,花城已经起身走向门外,无比体贴地给谢怜留下独自更衣的空间。

“哥哥要去哪里,‘三郎’送你过去。”


如果只是一位一夜情对象,那这真可谓再体贴不过了。

直到坐上车,谢怜还感觉有些恍惚。市值不知道多少个零的空中飞车,比他日常经手处理的那些机械战甲更让人没实感。常年于修复室里和家中两点一线披星戴月的奔波,谢怜鲜少有机会坐在这种地方,于最近处感受十年来城市的飞速发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谢怜才不得不被迫直视他的过去中那大片大片的空白记忆。

自动驾驶都出现了,谢怜却连智能手机都用不太利索。从学院毕业后,他的大脑就仿佛豁了口的沙漏,记忆大片大片的往外流,心脏中像是缺了一块,可他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三郎……”

这两个字再次浮现于谢怜心间,他不知道这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它究竟代表什么。但许久以来,于一次又一次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刻间,谢怜能单靠心底默念这两个字,获得短暂安眠。

梦魇散去后,梦境中只有学院时期的自己,于暖融融的冬日间,在后花园中小心捧起一抔初雪。


“嗯?哥哥有事吗?”

花城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谢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底所想,又不小心溜到了嘴边。

“没,没事,挺好的……三郎!这个高度就很好,不,不要再调了!”

谢怜拔至破音的声调硬生生止住了汽车向上提幅的动作。他不敢动驾驶座上的人,慌乱间只能拽住花城的尾巴。那赤红色的一团软蓬蓬没料到这一下,被激得前后乱甩,可很快又安静下来,由着谢怜用青白指节锢住自己,硬生生揪下一大撮狐狸毛。

汽车腾空的时间不过数秒,花城反应极快,谢怜出现异样后马上就降了下来。可恐高症下的应激反应还是显现出来。谢怜的身体僵成一块板,腰身却瘫软在座位上。面色涨至发紫,眼中满是惊惧,短暂浑浊的瞳孔深处一片漆黑,甚至映不出及近处里花城的倒影。

“哥哥!!!你还好吗?!哥哥?谢怜?!”

谢怜听到身旁有人在唤自己,喉咙里却硬是发不出半点声音。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翳,一片雾蒙蒙间,无端映出一大团灿烂红云。

谢怜不知道那是什么,可心尖莫名传来一阵酸软,温热液体从眼角滑落至嘴边。

味道是苦的。


他反应这般剧烈,花城再也不敢贸然开下去。汽车重新降回地面,和其他小轿车并排迎接城市早高峰。谢怜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昨晚疲累的再次上涌,头歪到一旁,呼吸逐渐变得匀长,竟是就这样睡着了。

“三郎,再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睡梦中的他不停地喃喃自语,话语间所指的全然是另外的故事。记忆的闸门悄悄打开一角,尘封数年的回忆携着旧日故事中的斑斓波光,从谢怜口中流泻出半分。

等试驾结束,我们就不住这么高了,重新搬回地面上。你呀,上树吃葡萄都不敢,真丢狸。

这人无知无觉,显然不是在对着花城说话。他额角满是冷汗,可嘴边却是挂着笑的。

在谢怜昏睡时,从他嘴边溜出的一言半语间,花城还可以窥到旧时那位神仙哥哥的影子。虽然谢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即便眉眼紧阖,他脸上依旧满是生动笑意,周身像是萦了一层浅淡的光,而他天生也本该是这番模样。

“……说了多少次,不要揪我的尾巴,都快秃了!耳朵也不行!

身旁人陡然放大的声音吓了花城一跳,他抬起头,看到谢怜从安全带中又往下滑了一点。他发旋处有几绺头发不听话地翘起,花城帮他抚平,掌下触感平滑,哪里还有那双兽耳的踪迹。

花城千辛万苦把这人找回来,却发现他把自己给弄丢了。花城偏过头来,望向身旁人的目光虔诚又贪婪。

花城把汽车调至自动驾驶,化出原型来,八条红尾巴在驾驶舱内绽出一片灿烂。他把身体蜷进略显逼仄的驾驶座上,将尾巴盖在谢怜的身上。陷入昏睡中的谢怜被一团锦簇祥云拥着,短暂陷入一场浅梦好眠。


【5】

“再睡一会儿……”

这人困困唧唧,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何处,花城过来解安全带时还毫无防备地往他怀里钻。狐狸先生莫名跌入温暖怀抱中,吓得一动不敢动。

“哥,哥哥……”

后排的小轿车滴滴滴喇叭按个不停,花城从片刻绮梦中彻底惊醒。他低头看看睡懵了的谢怜,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歪头反应了好一会儿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军部门口。”看出他的疑虑,花城还解释了一下。他声音微顿,想起刚刚在半空中谢怜突然发病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哥哥恐高,是我的疏忽。”

“嗯?”

谢怜没料到这一出,从失忆以来他这个毛病就一直在,算是间接导致了不少麻烦。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和他因为这种事道歉。虽然他原本也不介意,可心底还是逐渐有小小花朵层叠盛开。

“谢谢你,三,三郎?”

“我说过,哥哥怎么叫都好的,随你喜欢。不过……”

花城习惯性地眯起右眼,压低嗓音堪堪掩住声音中的颤抖。“这位三郎到底是谁,哥哥能否说给我听一听?”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欺瞒眼前人的罪恶感渐渐从心底升起。谢怜不经意间的一个皱眉就成功让他举手投降。刚想说点什么换下一个话题,耳畔有声音随即传来。

“我也不知道。”

“我之前……忘记过一段很重要的事,等再醒来后,就只记得这个名字了。”不知是牵动了怎样的回忆,谢怜说着说着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借着这个打扰你,真的很抱歉。”

“以后再有机会,让我来补偿吧。到这里就好,再见了,三,三郎?”

谢怜的手搭上汽车内侧把手,口中话语随即变作离别前的对白。驾驶座上的狐狸沉默许久,还是轻轻开了口。

“哥哥。”

花城垂着眼睛,大半情绪都隐进车内阴影中,偷偷攒握紧的拳头绷紧又放松。他想告诉谢怜,不要再继续等那位“三郎”了。

就是他弄丢了他的耳朵和尾巴,也许还有记忆。

可谢怜对此却一无所知,而凭借那一点私心,花城却又偷偷想继续保持现状下去,他忍不住开始祈求更多。

事到如今,坐在驾驶座上的狐狸变得胆小又懦弱。他等了这人整整十年,可在见面后的离别时刻中,却连一句挽留都说不出口。

花城开始悄悄期盼下一次的见面,却没想到它来得那么快。


谢怜还没等推开车门,机械甲失控的报警音就响彻穹宇。战斗指挥部的同事们一窝蜂地从楼中涌出,场面顿时变得一片混乱。谢怜顺着众人目光向后看,于一片砂石飞砾间,望见一具熟悉的白色战甲。那是刚经他手,还未来得及修复完成的芳心号。年久失修的机械甲经不住锻造炉的修炼,借着一点上代主人残存的自我意识从修复室中逃出。战甲陷入暴走状态,开始无差别攻击。

“我操!这他妈什么情况!芳心号究竟归谁管,快调资料!……谢怜!你怎么在这儿?你旁边这是……?!”

军用大楼前浓烟滚滚,风信被呛得连连咳嗽,一低头望见对着自己露出惯常假笑的花城,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你好啊,风少尉。”花城对着他点点头,眼神中却殊无笑意。“您优秀的纯情部下们搞懂若邪号的操作原理了吗?不知道我还要等多少年,才能有幸为你们做这款的批量产出?”

……他话里带刺,风信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若邪是瑰石最新研发出的机械甲,操作性能无一不是当今顶尖,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支持兽人用完全人类形态进行操作,即便及笄后不再拥有尾巴和耳朵,也能和机械甲达到很好的兼容效果。

“三郎!”

眼下事况迫在眉睫,没有时间供他们继续拉扯。谢怜插进两人中间,强行终结这场还未开始的小型战争。

“芳心是我经手修复的,出了问题理应我来负责。”谢怜揉揉眉心,又看向一旁的花城。“初号机在军部内,从理论上来说,我能驾驶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成功震慑住后面的所有人,原本乱糟糟的军部大楼前顿时鸦雀无声。

“谢怜你疯了吗?你不是……”

“理论上没问题。”

花城打断了目瞪口呆的风信的话语,可他也不过只是在强装冷静。虽然谢怜已经许多年没有上机经验。可花城知道,他曾经是全学院最优秀的驾驶员。

也许现在也是。

“那就好。”谢怜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驾驶卡来——他早已经用不上这个,却在身边一带就是数年。花城觉得心尖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脱口叫住他。

“快点回来。”

他竭力掩住声音中的颤抖,却好像并不太成功。而花城最后记住的,是谢怜在微笑着对自己点头。他连一句告别都没留下,头也不回地往基地走。


“……’三郎’?”风信略带狐疑地看了花城一眼,搞不懂谢怜幻想中的人,是怎么就被冠到了花城的身上。而花城显然也不打算解释这个,他向前走了两步,隔着半座操练场,看到若邪号纯白色的身影。六架指示灯全部亮起,谢怜成功做到了。

周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可花城觉得自己早就知道。

他眼中的骄傲和赞许还没闪现出半分,头顶突然拢上一片阴影。失了控的芳心号腾空而起,遮住大片阳光,投下一片阴云。

若邪号紧随其后飞跃上天的瞬间里,他听到了身后一众人倒抽气的声音。再往后的事花城就有些记不太清。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化回了原型,耳畔眼底满是呼啸风声和浮动流云。在若邪号制住暴走芳心,齐齐向地面跌去的瞬间里,赤狐以尾代鞭,强行破开若邪机窗。

驾驶座上的人因晕高而再次陷入幻觉。成功降服芳心后,谢怜就已经彻底脱了力。他周身冰冷,无知无觉间化回原形。小猫通体雪白,猫尾处却断了大半,在绒毛间突兀地鼓起一小截,活像个秃兔子。

白猫跌入狐狸毛茸茸的温暖怀抱里。驾驶员和机体高比率同化的精神连接被强制破开,一猫一狐在狭小的驾驶舱内,两段记忆出现共鸣。

这是哪里来的小狐狸?

十年前的立冬时节,北境里的第一场初雪,漫山皑皑间,一串小梅花脚印旁,无端露出一点红彤彤的尾巴尖。

那是他和花城的第一次初见。

-tbc-




































12 Nov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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