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E】恋爱预演与独自沉迷

【10:00 PM】

不是严格的HP paro,但是魔药名和部分设定取自HP(部分效用和使用说明是私设)


【1】

仙京魔法学院五年级的学生会会长谢怜,在早餐时段出现在了四年级的餐桌上。

紧挨在他身旁的是知名问题学弟花城,两人近乎快要黏在一起。众目睽睽之下,谢怜大半个身子瘫在花城怀里,乖巧地由着对方一勺一勺喂他吃南瓜布丁。


【2】

“我......操......”

早餐时段开始二十分钟,风信第四十二次把头转向隔壁餐桌。

风纪部长带头八卦,周围一众同窗也跟着躁动起来。短短五分钟,四年级的餐桌成为了整个食堂大厅的关注焦点。

“别看了,收收你的眼珠子,掉到汤碗里怪恶心的。”

慕情顺走盘子里的最后一个小烧麦,再看看身旁目瞪口呆的风信,第四十三个白眼终究没翻上去。

“……你说,他们这......这???”

风信的注意力全在谢怜那边,难得没有因慕情的阴阳怪气而暴起。他看到谢怜正熟练使用隔空取物,把长桌另一端的油条烧麦胡萝卜餐包通通转到花城的碗里——可花城全程一口未动,一直在伺候黏在怀里的某位祖宗。

风信的脸彻底变成菜瓜色。

“不,不是,花城那话不是开玩笑吗?”

风信对花城的传说有所耳闻,这位面容俊美到惊人,从来不会认真穿魔法袍的小学弟,可谓是四年级中的一个传奇。他是四届学院日奖杯获得者,连续三年度期末考试第一名,在入学第一天就广发战书在禁林边上约架,最后用变形术把三十三名学长变成了癞蛤蟆。

花城一战成名。

风信怎么也想不出,向来五讲四美的谢怜,到底是怎么惹到了这尊佛,要被花城这么亲力亲为地当众折磨。

“谁知道呢。”

慕情面色冷漠,实则慌得一批,面对风信连珠炮式的发问,他只能假装低头喝粥,然后在心底对隔壁餐桌上的小可怜说上一万句对不起。



【3】

实际上在凌晨三点,偷溜到教室里熬坩埚的慕情一转过头,于幽深夜色里看到一身白色睡袍的谢怜时,他的震惊并不亚于风信。

“我想要一瓶变形魔药。”谢怜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幽深月光从窗外斜斜打过来,把他的脸色衬成近乎透明的苍白。

“啊?”

意识到这位学生会长并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慕情舒了口气,松开背在后面的双手,被他捂到翻白眼的白兔窜到地面上,一边用尾巴蹭着毛毡地毯,一边发出阵阵低低的呜咽声。

“随便做点小玩意。”看着谢怜狐疑的目光,慕情有些心虚。迷情剂在校规上被列为违禁品,如果谢怜要把他告发出去,这可不是个小罪名。

好在谢怜并没有再说什么,双方都有求于彼此,心照不宣地同时选择去隐瞒对方的小秘密。慕情尴尬地咳了两声,把那只在地上磨蹭着叫春的白兔拎到一边去。

“你还需要借助药水?”鉴于眼前人刚刚在变形课测验上拿到一个A++,慕情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唔……准确的来说是染发药水。”谢怜有些不好意思。“万圣节快到了,有一个化装舞会。”

“你要去?”

这实在太诡异了,慕情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熬迷情剂时搞错了配方,导致如今连幻觉都出现了。可他还没来得及掐自己一把试验一下,就想到了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性。

“你是,要自己去,还是……?”

“和三郎一起。”谢怜对答如流,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句话的威力堪比“风信每天赤身裸体站在教室前一边跳舞一边和大家问好。”

“呃,三郎是……”

“是花城。”慕情干巴巴地替他补全下一句,脑海中的裸体风信一字排开跳起四小天鹅,画面一时间变得很是辣眼睛。

“对,花……三郎要在万圣晚会上扮装成吸血鬼。”昨天是二人约会开始的第一天,花城请谢怜吃了一顿饭,在对方说出“哥哥叫我三郎就好”这句话时,旁边的慕情恰好路过,谢怜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把自己染成黑色的,这样是不是比较登……比较合适?”

他刚刚是想说“比较登对”吗?

那只处于发情期的躁动白兔又跳了回来,被慕情无情地一脚踢开。它刚刚还是实验成功的最佳证据,可比起眼前这诡异一幕,慕情宁可希望是魔药出了差错,此刻受了影响的自己只是在做一场噩梦。

“吸血鬼,挺好的,很合适。”慕情嘴角抽搐,赶走眼前浮现出的那位噩梦学弟苍白俊美的脸颊,和总是在他身边扑簌不停,看起来邪里邪气的一群银蝶。

慕情和花城并不相熟,而最后一次有交集,就是看到这人作为学院日冠军,站在领奖台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喊出谢怜的名字——作为学院日的冠军,他需要在全校任选一人来做三日情侣。前三年花城都没有选,甚至连领奖都没来。看到他终于站在领奖台上,所有人都对那位花选之子期待无比,不少人还偷偷下了注,押刚刚学院投票选出的院花兰菖,赔率1:3。

当然更多人押的是花城根本不会选。

慕情还悄悄投了不少,把胜算押在风信的梦中女神兰菖身上。可在一片倒抽气的声响中,慕情还是在花城口中听到了谢怜的名字。

一重始料未及的惊愕加上一重千金散尽的打击,失去嘲笑风信的一个机会,慕情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至于谢怜这边……


“没有人会把这种恶搞游戏当真的。”慕情右眼直跳,竭力忽略眼前人嘴角处浅浅含着的那抹笑。“听好了谢怜,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

虽然不清楚花城为什么会点他的名,不过慕情觉得他应该也不会介意。

“没关系。”谢怜答得飞快。“我和梅教授请了假,那天真的没什么事。”

合着这人压根没听懂自己的话,慕情忍不住开始翻白眼。不过转念想到由于学生会工作原因,举办这种学生活动时,谢怜通常要坐在台上致辞和组织纪律。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收到晚会的明确邀约,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他们马上就要毕业。

“……可以给你用变色墨水——‘木炭黑漆漆’,不过会很痒,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变回来,还会一直掉毛。”慕情沉吟片刻,还是松了口。然后就看到谢怜的眼睛变得亮晶晶,还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好吧,在旁边的橱子里,还有两块风信给的糖,你一起拿走就好。”

想不出谢怜化形后的那只白色布偶猫变成黑乎乎后会是什么模样,不过慕情稍微脑补了下,那只爪牙锋利,吞食恶灵毫不犹豫的白猫即将变作花城怀里的一只喵喵叫小猫咪,他就觉得一阵恶寒。

坩埚里的迷情剂又开了锅,粉红色的液体不断升腾出暧昧又甜腻的味道。慕情草草给谢怜指了位置,就急着继续去倒腾他的天才小发明。

而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时,风信给的黑乎乎糖果还留在原地。而除了“木炭黑漆漆”的药水,陡然消失的还有旁边的东西——那里面是他刚刚熬制好,为了哄骗兔子而包进糖果里的迷情剂。



【4】

“山,山馕,窝可以坐在这里吗?”

早八点的高阶魔咒课堂,原本绝不可能出现的红衣少年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而他那小尾巴依旧亦步亦趋地黏在身后——从一早开始,谢怜和这人的距离就没超出过两米。

“当然可以。”谢怜限定的笑眯眯学弟乖巧点头,挪出一个位置来,还贴心地脱下魔法袍搭在座椅靠背上,给谢怜临时搭建了一个舒适座位。

教室里一片死寂,于这么近的地方观察八卦,反倒没人再敢嘀咕些什么——那二位周围三排一个人都没有。这位小学弟刚进门就和所有学长打了招呼,可大家还都不约而同地从他的友好笑容中解读出了别样的嘲讽含义。

“怎,怎么肥四?”

也许是受了魔药的影响,谢怜说话慢吞吞的,上扬的话音末尾又长又黏。有人转头看他,可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就又把头转了回去。

“怎么这样。”受了魔药影响,谢怜整个人都跟着变成了怜宝宝,半点委屈都受不得,在同窗那里受了半分冷遇,紧接着就要在三郎这里告上一笔。

花城无奈又好笑,翻手变出两朵小红花,刚想安慰一下撒娇鬼,梅念卿教授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老先生还没搞明白这是闹得哪一出,就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正窝在某位不速之客怀里,又乖又黏地对着他说了声老师好。

可怜年迈的梅老师,还没来得及问问这闹得到底是哪一出,眼前就变得一片漆黑,险些晕了过去。


上课时间台下鸦雀无声,除了梅念卿愈发机械的讲课声,只剩同学们偶尔倒抽气的声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那两人上,谢怜不知什么时候牵上了花城的手,十指相扣的姿势下,两人的手在台下荡来荡去。

谢怜自以为无人发现的小动作在后排同学眼中一览无余,众人面面相觑,这两人的组合诡异又莫名和谐,甚至还让人觉得有点般配。好学生谢怜靠在花城怀里记笔记,而他无所事事的小学弟干脆现学现卖,对着台上梅老师的动作照葫芦画瓢,凭空变出一颗又一颗白兔糖,全都堆在了谢怜的课桌上。

其中一颗奶糖滚下地,众人假装无事发生,一人一脚把这倒霉玩意往后排踢,一路传到风信的座位旁。全班唯一在认真听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老实人风信把它捡起来打开一看——

癞蛤蟆咕咕叫着跳上他的鼻尖,然后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5】

“我操了,你到底要干嘛,我要去半月那里看看……你他妈的……”

风信捂着肿到朝天高的猪鼻子,不明所以地跟着慕情往前走。刚刚下课慕情就强拉着他要去门口堵人。

呈现在风信眼前的一切都诡异透顶:谢怜莫名其妙和花城黏在了一起;而心中有鬼的那个看起来又是慕情;自己不过是拆了一块奶糖,就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模样……

万圣节还没到,“不给糖就捣蛋”的口令就开始在他身上强制执行。风信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闻到谢怜身上传来的一股奶糖香。

......

“不管你到底出于什么原因点他的名字,差不多也应该结束了。”慕情拦住花城,后者翘了全天的课,看这架势大概打算一整天陪在谢怜身边。“这种恶作剧有意思吗?”

“恶作剧?”花城挑眉,拦住亦步亦趋马上要凑过来的谢怜。“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什么恶作剧?”

“......”

慕情被噎得说不出话,这人像是拿定了主意,认为他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告发到老师那里。毕竟这段似是而非的亲密关系,起因就是他的迷情剂。只需一点点,就能让原本还全然陌生的两人迅速陷入恋情。最糟糕的是,慕情能感觉到对于整件事,花城明显乐在其中。

“好,不是恶作剧,可你就那么想被谢怜彻底讨厌?”慕情冷笑出声,“你们原本到底有什么仇?需要这么羞辱他来取乐?”

慕情面色青白,破罐破摔道出以上种种。然而他内心再清楚不过的是,等到谢怜从这场绮梦中彻底清醒,他根本不会去怪罪任何人,无论是趁虚而入的花城,还是搞砸一切的自己。

可这些对谢怜来说也实在太不公平。

慕情实打实地感到窒息,同一时刻里,他没注意到花城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凝滞。后面等得着急的怜宝宝探出头来,拉着花城的手指,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听哥哥的就好。”花城面不改色地转过头来,后者乖得不可思议,不顾旁边还有人看着,倾身在花城怀里磨蹭个不停。

“三郎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像,像刚出炉的甜面包。”

这乱七八糟的比喻听起来有些滑稽,花城不禁失笑,替眼前人围好他已经掉落大半的围巾,全程连一个眼风都未曾分给慕情,可那副样子落在慕情和风信眼里,分明就是“哥哥现在离不开的是我,诸君好自为之。”

四个人四种心情,等风信终于察觉到破相后的自己如今的惨状,想和罪魁祸首们讨个说法回来时,花城早已带着谢怜扬长而去。

“操啊,我怎么就没闻到花城身上有什么味?”风信的脸扭曲成了菜瓜色。“我的鼻子真的坏了?”

“我看你的脑子也快坏了。”心灰意冷的慕情冷声回应,刚转头欲离去,就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蹿进了他的怀里。

慕情低头一看,昨天那只没来得及处理的试验用兔子,正用湿漉漉的红眼睛盯着自己,嘤嘤嘤叫个不停。


【6】

万圣节的前一天,如果在早十点能走到仙京湖畔,就能看到一旁长椅上腻腻歪歪黏在一起的小情侣——就算时限只有三天,两人看起来也是恩爱无比。

谢怜乖乖侧躺在花城的腿上,由着这人拿着魔杖帮他翻悬空的书页。太阳光斜斜打下来,晃得谢怜有些睁不开眼睛。字正腔圆的拉丁咒符从花城口中一点点蹦出,低沉惑人的声音融进暖洋洋的日光里,在谢怜脸颊耳侧烙出一片滚烫痕迹。

花城安静读书的声音成为最佳的助眠剂,没过多久谢怜就彻底安静下来。而与那些拗口的拉丁文相伴的,则变成了呜噜呜噜的细弱鸣音。

就算在非战斗状态下,谢怜一直长时间保持人形,也依旧是沾上了猫的一些天性。花城放下魔杖,将悬在半空中的书重新收了回来。两人的距离极近,花城稍稍低下头,就能清楚看到谢怜微翕的眼睫和上翘的唇角——不知道他的小猫梦里到底都是什么好事情。

他心口一窒,嘴唇嗫嚅几下,终究没敢把那个吻印上谢怜的额间。

花城自不可能把慕情说的话放在心上,可原本深埋在心底的担忧还是不受控制地破土生芽。什么学院日的冠军奖品,统统都是狗屁。原本花城根本没有找谁折磨自己三天的这种打算,可当他站在台上,下意识往学生代表席看了一眼,看到谢怜一双含笑眼睛,恰好在望着自己。

他下意识地就这么说出了谢怜的名字,等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早就为时已晚,自己偷偷藏在心尖尖上的学长走到面前来,带着三分疑惑和三分羞赧来和自己打招呼——谢怜的眼神中还有些花城看不太懂的东西,他也完全不敢去妄自揣度。

之后的事情早就变得一团乱,等谢怜如一阵小旋风般从远处冲进自己怀里时,花城一片空白的脑海根本不足以反应更多的事情。他本能般地企图给眼前人献上全世界的热忱和爱意,同时却也在自欺欺人地享受这段本不应存在的虚假感情。听着谢怜把自己的名字重复成充满恋爱感觉的幸福咒语,花城的心尖就变得一片酸软黏腻,像是淋上了一大滩粘稠蜂蜜。

在无数个罪恶瞬间里,抱着三分侥幸的花城终究也是没有去修正这段关系,仅仅三天的时限,等万圣夜十二点的钟声一敲响,花度瑞拉的美梦也就到此结束了。

谢怜依旧睡得昏沉,粘稠匀长的呼吸音给花城也带来了些许困意,他恍惚想起两人最初相遇时,由于血统原因总是格外受恶灵偏爱的小孩一次又一次被拖进黑暗禁林的深渊里,除了发挥那点本能天赋胡乱挥舞魔杖外,他能发出的只剩一阵阵细弱可怜的无助哀鸣。在即将被恶灵噬咬同化的时刻里,随着烟云散尽,通体雪白的猫兽飞奔而来,挡到了他的面前。

花城还以为他练习许久的守护神咒终于成功了。


一阵风掠过,吹乱谢怜额间碎发。花城犹豫片刻,微颤指尖还是触上了身旁人的滚烫脸颊。

“可你早就忘了。”

花城轻声重复这句,像是说给谢怜,也像是说给他自己。眼前人曾救过那么多人,而自己不过是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万分之一。

阳光给沉睡中的谢怜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一如初见那日。花城坚信,自己在那一瞬间见到了真正的神明。


【7】

“谢怜,祖宗,算我求你,先别出来行吗?别别别,别咬,操!!!”

黑乎乎的小猫咪用爪子和牙齿捅破壁炉墙壁,趾高气扬地瞪着壁炉外守株待怜的风信和慕情。身体力行地表达着“我和三郎天生郎才猫貌天生一对,哪个妖怪也别想来反对。”

“没人反对,你清醒点!”

在几日斗智斗勇间,已经变成怜语十级选手的慕情白眼狂翻,咬牙切齿地对着谢怜回应。

“喵喵喵喵喵!”

谢怜对着慕情呲牙,不需小猫翻译机,谁都能轻松读懂他眼中的不屑神情。

“靠,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风信万分崩溃,可他也拦不住这滩黑色肥猫,只好由着他在白色羊绒地毯上踩出一连串黑乎乎的爪印。

误服魔药后变得乖巧软糯的那个谢怜好像是花城的专属限定,而花城一不在,这只凶恶猫咪就又开始原形毕露。慕情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看着自己那只实验专用的大白兔亦步亦趋地跟在谢凶怜背后,几乎快要横着在屋里走。

“我靠,你他妈还把壁炉咬穿了?!!”风信后知后觉地看到倾塌在炉火边的砖块瓦砾,在惊愕于这猫简直铁齿铜牙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打怵,不敢再对它用强。

按理来说谢怜变成这样后,应该是不会记得之前的事情。但慕情总隐约觉得,它是在有意报复他们之前针对花城的那些话。

说来原本谢怜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万圣节晚会即将开始,这人大概是想给花城个从天而降的惊喜,硬是忍痛离开花城,化成猫的样子跑到了楼顶上去。但在降落的时候出了点小故障,落在了风信和慕情所在的隔壁寝。这间寝室的烟囱还没来得及打扫,这么一落下来,它就歪打正着地变成了黑色小猫咪。

谢怜好像还挺高兴,可本间寝室的两位主人却是欲哭无泪。天知道他这样子到底有多脏,还在无比活泼地四处蹦来蹦去。看着羊绒地毯上的爪印,慕情气得脸都青了,这是他废了很大力气才从校长那里拿到的奖学礼,平时宝贝得不行,一天恨不得刷上八遍。

“给我把他关回壁炉里!我他妈现在就去再搞解药!这种日子一天……不,一秒都别他妈继续!”

气到串词的慕情起身准备离开宿舍。他之前试着给谢怜强行灌过迷情剂的解药,但是好像没什么效,可能还需要自己再亲自调配。不过到了现在,慕情再也不想管什么违反不违反校规,只要能让那忙着作妖的一人一猫消停下来,让他和风信一起打扫半年厕所他都愿意。

“我怎么关啊!都塌成这样了!而且谢怜不是怕黑吗?这样能行吗!”

风信的大声嚷嚷更是让慕情心头火暴起,后者这才隐约想起,自己和这位大概还有些账目没有算清。

“修复咒语,你上课到底在干什么?”慕情放下已经握住门栓的手,转头对着风信冷笑。“要不是你从来不收拾壁炉,还会弄成现在这样?”

猝不及防地变成了被针对的对象,风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就说你看我不顺眼很久吧?只有这时候才能说点实话!”

慕情没听懂后半句的意思,只好先用沉默来暂时回应。空气中气氛剑拔弩张,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还在愉快喵喵叫个不停。向来最怕黑的谢怜对自己的新造型很是满意,大半个身子倚在门旁蹭来蹭去。风信看着它在门上留下一大片猫形黑印,还没反应过来它到底想要干什么。紧锁的房门被人用魔咒强行破开,小猫咪喵喵叫着扑进不速之客的怀里。

“你们到底在干吗?”

作天作地人猫组中的花城小魔王,连魔杖都没有放下,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寝室的两名主人,眼神阴冷殊无笑意,显然是来质疑这两人为什么要囚禁他的小猫咪。

风信被盯得冷汗直冒,还忍不住腹诽这人到底怎么找过来的。还好花城的怒火没持续太久,很快某只乱叫不停的小黑猫就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喵喵喵喵!”

“哥哥这样也好看的。”花城把小黑猫拖高,及其亲昵地俯身碰了碰它的鼻尖。花城脸上也随即多了两道黑印,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在场没人有心情笑。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台怜语翻译机?听着耳边一人一猫的奇怪调情,风信一脸懵逼。他搞不懂谢怜如今黑乎乎一张脸,到底能怎么看出个美丑高低。也不懂花城的“闻到哥哥的味道就找了过来。”到底是怎么个神奇操作。如今寝室里乌烟瘴气,除了煤灰根本没有别的味道。

再偷偷看看一旁的慕情,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风信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就把头转了过来,幽幽看向自己。

“你给的那些糖,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8】

疯了,真的全疯了。

慕情三步并作两步跑回魔药教室,翻开五斗橱,掀走里面的隐形衣,他常用的那些魔药瓶又显现在眼前,而最外面零星放着的两颗糖剥开一看,里面都是他原本要喂给兔子的迷情剂。

谢怜并没有拿错糖果,他拿到的就是风信给的那颗。慕情不想吃,转给了谢怜,谁知道那个酒心巧克力里塞了三滴吐真剂。

风信说那是在商店买的魔药糖果套装,他塞给慕情只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这件事慕情暂时不想追究,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谢怜近日来的种种奇怪表现,就需要推翻重新理解。

那只实验用的兔子被喂了太多迷情剂,简直快要成了个小型的魔药罐。而这两日谢怜走哪儿它就亦步亦趋跟到哪儿,谢怜所说闻到的“味道”,大概就是受到了这个的影响。

已经服用过迷情剂的人无法闻到魔药的味道,而没有服用过的人,从气味中直接感觉出的,就是属于他们的爱情。

花城同理。

这场荒唐闹剧般的三日情侣,能水到渠成至现在,只是因为他们早就和彼此坠入爱河。

不管谢怜是否察觉到自己的这份心动,这样命中注定般的故事,才是真正的魔法和奇迹。


等花城带着小黑猫出现在万圣节晚会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零点。花城基本上并没有做变装,只是随机找了个披风。可他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就聚到了这里。看看旁边没有同伴,只剩一只黑乎乎的小猫咪。八卦雷达发达的同学们迅速意识到,花城和那位谢学长的三日情侣大概并不太顺利。

“喵喵喵喵喵!”

小黑猫很是不满,抱着花城的大腿死死不撒手,正主下场亲力亲为,用来以正视听。

他化形之后比原来更多了几分坦率,对着花城喵喵叫个不停。

“喵喵喵。”

“我也喜欢哥哥。”花城瞬间僵住。身后午夜零点倒计时的钟声响起,他告白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最后的三十秒,谢怜几日来对他说过的所有小情话,即将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荒唐闹剧。

花城俯身把他抱起,沉甸甸的毛茸茸滩在怀里,稍稍俯身就能感受到它身上混着巧克力酒香的干净气息。花城还没搞懂这只醉猫是偷吃了什么,小猫就凑上前来,轻轻亲了亲眼前人的唇角。

同一时间中,万圣节零点的钟声敲响,绚烂烟火照亮夜空,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花度瑞拉的南瓜车已经远去,已经给自己宣判死刑的花城还在紧紧闭着眼睛,于周遭喧嚣盛会中,独自一人沉浸在刚刚那个带着温度的虚幻轻吻里。

然后有另一个温热轻吻落上他冰冷苍白的嘴唇,花城睁开眼,于五光十色的一片绚烂中,望见谢怜一双含着笑的清明双眼。

他于这三日内坦率讲真言道尽,而如今还要于喧嚣盛宴里,对眼前人轻轻说上第一千次重复话语。

——喜欢你。


-FIN-



01 Nov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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